岳秀兮倒是聽話,低著頭,給歲歲和沈握瑜跪下磕了頭,啞著嗓子拜謝過,再起身跟在陳煜身后,亦步亦趨。
一直到走出安王府大門,陳煜才嘆了口氣,有些惱怒道:“誰你來這里的?”
岳文媛被陳煜低吼的聲音嚇得哆嗦了一下,一只手SiSi握拳在衣襟處,g裂的嘴唇顫了顫,那雙哭紅的眼,腫得不像樣。
陳煜看著她那凄楚可憐的模樣,便也再難說出重話,耐著脾氣道:“你夫君的事,是我無能,保不下他一條命。我欠你的,日后定當盡力補償??赡阍趺从窒肫饋頍_安yAn殿下?她與你,毫無瓜葛?!?br>
陳煜拉扯著韁繩,領著岳文媛,遷就地慢慢走著。
“我知道。只是,我不知道這件事,還能再求誰。我想好了,若是就此得罪了安王,無非就是先我夫君一步走,夫妻,生同衾Si同x,便是尸首異鄉(xiāng),也可做個同路鬼?!痹牢逆码m是哭腔還在,說出的話,卻格外決絕,令陳煜聽得恍惚。
“你要好好的回來,你要記著,我在豐都等你,你若是……你總要多想想我,別讓我去那苦寒之地尋你,我好怕冷的。”這是他出征前,歲歲同他講的,堪稱情深義重的話。只是當時被他轉過身,將衣袖從她手中cH0U走,然后留給她一句:“戰(zhàn)場刀劍無眼,誰能保證?!?br>
如今想來,那話,到底有多傷人,只有聽的人才能感受。
“……安yAn殿下人很好。她可憐我從邊塞跑來,我知圣旨已下,再無回寰余地,但殿下答應讓我,三日后,去給我夫君備上一套衣裳,送最后一頓飯?!眊澀說罷,岳文媛又低低啜泣起來。
是啊,安yAn殿下人很好,那么多人都知道,獨他這個與之從小相伴到大的人,是個爛心爛肺的瞎子。
陳煜嘗出口中苦澀,分不清是不是連日來喝下的苦茶留下的味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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