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些人,興許真的就是匹夫,也對得起“老匹夫”這個(gè)形容詞,所以老匹夫即便受了一通如此的呵斥謾罵,即便身后的謝昉不斷拉扯著他的衣角,老匹夫還是慢慢往地上跪了下去,跪在了那帝王威嚴(yán)正盛的夏翰面前。
“殿下,忠言往往逆耳,良藥必然難咽,老臣之言讓殿下這般氣憤,實(shí)乃老臣之過也,老臣所想,只為殿下好,只為江山社稷永固。為上者,兆億之民在下,生老病死,旦夕禍福。外有強(qiáng)敵虎視眈眈,內(nèi)有惡人心懷不軌,如此重任,皆系于一心。這一心,乃公心,無私無畏之天下大公之心,切不可有一絲一毫之私心私欲,還望殿下聽得此言,老臣便是隨陛下同死,也無憾矣?!?br>
老匹夫歐陽正之言,誠心誠意,又擔(dān)憂著急。說得連徐杰都為之動容。
夏翰卻聽得呵呵一笑,眼皮一沉,俯視著地上的歐陽正,開口說道:“歐陽正,這天下忠心耿耿之人,興許就只有你一個(gè)了。旁人都是禍國殃民之奸佞,就屬你歐陽正最忠心,哈哈……”
說完諷刺之語,夏翰再也不低頭去看,更不俯身去扶,就任由歐陽正跪在腳下。
在場之人,眼神都聚焦在這里,嘆氣之聲輕微非常,徐杰卻能聽得清清楚楚。
徐杰忽然想起了就在不久之前辭官回鄉(xiāng)的劉汜,這個(gè)徐杰沒有打過任何交道的劉相公。興許劉相公才是真正的聰明人。
徐杰俯身而下,攙扶住歐陽正的雙臂,口中輕輕一語:“老師,起來吧?!?br>
歐陽正抬頭看著連眼角余光都不在自己身上的夏翰,口中喃喃一語:“陛下啊,老臣無能,老臣無能啊。”
夏翰聞言轉(zhuǎn)過身來,笑道:“嘿!你這老匹夫,倒是會裝模作樣?!?br>
歐陽正興許是有點(diǎn)裝模作樣,無可奈何之下,想用老皇帝來提醒一下夏翰,奈何徒勞。歐陽正還欲開口再說。
徐杰終于明白為何老皇帝也稱呼歐陽正為“老匹夫”了,為何當(dāng)年歐陽正會被老皇帝貶謫到大江任學(xué)政了。徐杰也是真正第一次見識到歐陽正的匹夫性格,看得歐陽正還欲開口去說,徐杰連忙先開口道:“老師,起來吧,來日方長,來日方長啊?!?br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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