牢獄還未完全竣工，白天里最外面的幾道鐵門還在安裝。

        地牢卻已經(jīng)人滿為患了，東來糧行的眾多人，定遠(yuǎn)將軍龔山的家眷也拿了進(jìn)來，審訊之聲此起彼伏，還不是夾雜著拷打之聲。

        粱伯庸帶著從御史臺與刑部里調(diào)來的一些小吏，正在不斷查看著各類賬冊。

        徐老八終于也到了，地牢里又關(guān)押了一人，便是衛(wèi)十五。

        刑訊逼供的事情，其實從刑部與開封府調(diào)來的老獄卒更加熟練，遠(yuǎn)比徐杰熟練，比徐杰的花樣多。

        徐杰就這么坐在衙門正廳里等著，徐杰一句死活不論，讓那些昨夜看著徐杰直接抽刀砍手指的獄卒們明白了該怎么辦差。即便是這些熟練的刑訊高手，以往辦差的時候，終歸還有許多顧忌，至少還會稍微顧忌被刑訊之人的性命，到得徐杰這里，已然完全放開了手腳。

        徐老八坐在徐杰對面，看著這個后輩，看著這個一臉深思熟慮模樣的少年郎，徐老八忽然也有一種錯覺。

        徐老八腦中忽然閃現(xiàn)了許多畫面，光著屁股在河里戲水的孩童，搖頭晃腦讀著詩書的少年，拿著刀胡亂揮舞的少年。

        再以定神，卻是一個頜下微微生須、輪廓逐漸硬朗、眉宇微微擰起的男人，這個男人，似乎慢慢也有了一些威嚴(yán)，舉手投足之間，也有一些別樣的風(fēng)范。

        徐老八忽然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，腦中的回憶，與眼前的形象，慢慢重疊在一起。徐老八莫名有些惆悵，還有一些欣慰。

        還聽得少年開口，語氣沉穩(wěn)，話語老練：“八叔，我也不知道這么做對不對?！?br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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