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明禪師怒容滿面,半晌才重重哼了一聲,道:“不管如何,咱們都得去。純陽掌教擺明了就是為了打斷本寺最后一根脊梁,倘若那一位有失,大慈恩寺焉能自保?如若他們動(dòng)起手來,咱們便是拼了這條性命,也決不能讓那一位有失!”
正心禪師面色慘淡,嘆道:“此人連無寂前輩都能擊殺,也不知‘那一位’是不是他的對手……我等縱然拼了性命,又能如何?”
“打不過,就當(dāng)這條命還給本寺罷了!”
正心禪師遲疑良久,半晌才重重一嘆,對廣場中不知所措的眾僧侶吩咐道:“都散了吧!”
眾僧不明所以,只得四下散去,兩位老僧低宣佛號,緩緩向西苑走了過去。
蕭千離徑直來到西苑,越過重重庭院,只見西苑深處碑林叢叢,到處都是大慈恩寺先輩的墳冢與菩提樹,幾株高大的菩提樹還有燒得發(fā)黑的痕跡,顯然就是那日西河道君縱火的成果了。
他微微一笑,神態(tài)自若的向深處走去,內(nèi)心中卻打起了十二分精神——僅僅以心頭之念,便能引發(fā)天地異象,將執(zhí)掌雷霆之道的西河道君困得險(xiǎn)些力竭身亡,這位隱居在西苑的高僧,其本事簡直是難以想象。
蕭千離走了幾步,忽然開口道:“本座專程前來拜訪,老和尚,你莫非要拒人千里之外么?惹得本座發(fā)怒,一把火燒了你這十方叢林!”
碑林中寂靜無聲,過了一會(huì)兒,四周忽然響起一聲幽幽的長嘆。
“木秀于林,風(fēng)必摧之。老衲一百三十年前便提醒過佛門,勢不可去盡,話不可說盡,福不可享盡,規(guī)則不可行盡。凡事太盡,緣分勢必早盡。佛門雖說近千年來大行于世,盛極一時(shí),玄門卻如百足之蟲,遲早有反撲之時(shí)!”
蕭千離自知這等功力通玄之輩,倘若不主動(dòng)現(xiàn)身,自己便是找上一年也找不出對方的行蹤,索性尋了一塊尺許高的光滑大石,一屁股坐了下來,輕笑道:“道統(tǒng)之爭,免不了你死我活,你行事留三分,別人可不見得留你三分!”
密林深處響起了一聲輕笑,一個(gè)灰衣老僧身形徐徐走了出來,臉上丘壑遍布,皺紋極深,面色凄苦,也不知活了幾百歲之久。
“老衲釋子無嗔,見過純陽掌教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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