雨歇之后,天色微灰。
傅宅書房的窗扉半掩,濕氣仍在空氣里回盪。案上擺著那本舊帳冊,頁角被翻得微捲,墨香與潮氣混雜,似有一股說不出的沉悶。
昭寧倚在窗側(cè),神情恍惚。
她一夜未眠,眼底浮著青影,指尖仍殘著墨痕。那幾行密語在腦中反覆盤旋,像一根纏不斷的絲線。
——沉府的榮光,是以他人血脈換來的。
——她所敬重的父親,竟是那場冤案的始作俑者。
她輕抬手,掩住微顫的唇。眼角的淚光,在晨霧里閃得幾乎透明。
門外腳步聲極輕。傅懷瑾推門入內(nèi),衣上還殘著一縷淡淡的藥氣。見她那模樣,他眉間寒意倏然化開,低聲道:「整夜沒閔眼?」聲線沉穩(wěn)克制,是他一貫的清冷與溫度。
昭寧未答,只將手中帳冊緩緩合上。紙頁摩擦的聲音,在靜室里顯得格外清晰。
「原來,這個家自來就不清明?!顾?,聲線淡得近乎平靜,「父為功名,借刀抄樣;母明真相,卻選擇噤聲;妹妹自幼被恨餵養(yǎng),把仇藏在笑里。原來我以為的親親相守,不過是各自裝出的體面?!?br>
她說著,唇角微顫。
傅懷瑾上前,抬手欲扶,卻被她退開半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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