慕厭說的巧舌如簧,實際不過就是想表達,魏塱手上無兵符,只要處理完霍沈兩家,讓薛凌用薛弋寒之女的身份去穩(wěn)住西北罷了。她甚至能想的到說辭是什么,大抵是魏塱弒父篡位,陷害忠良,禍亂百姓,人人得爾誅之。
這件事,天下再也找不出誰比她去做更合適了。最好要聲淚俱下,痛哭流涕,繪聲繪色的講自己父親如何枉死。也許魏玹會對她是個女兒的身份欣喜若狂,將門孤女,茍且偷生,為父洗冤,必然是能讓聽者傷心,聞者流淚。
這點伎倆,薛凌看的分明。她顯然是不可能一遍遍的將自己傷疤摳開來博取誰人同情,更加不可能拿薛弋寒之死去牟取所謂千秋大業(yè)。按著以前性子,聽慕厭這樣說話,她能將眼前桌上茶碗踹個干凈。
但現下卻只是輕嘆了口氣,微不可聞。她覺著魏玹雖是想不費一兵一卒奪位,起碼....起碼沒打算將百姓卷入戰(zhàn)火。國不可一日無君,假如她能得償所愿,手刃魏塱,換個稍微愛民點的坐上去也不錯。
二來,既然他們壓根沒有找兵符的念頭,就說明江閎對兵符去了哪一無所知,倒也不算故意瞞著自己。不然的話,但凡有丁點線索,肯定會想辦法去找,有兵符再去穩(wěn)西北,比兩手空空效果要好的多。
畢竟,所謂故人,西北戰(zhàn)事之后,又經過霍深兩家三年清洗,還能剩幾個?她都想的到,沒理由魏玹跟江閎想不到。無非是確實沒辦法,下下之策也要用罷了。
但薛凌腦子里還有個更下策,只電光火石一剎那。她怕的很,好在慕厭沒那么編排,所以她本是看江閎二人嫌惡的很,聽完慕厭的話,卻是有些劫后余生。
終究是有了對比才知道誰好,她本以為先帝魏崇是千古明君,一丟爛攤子破事下來,總算生出片刻人無完人的寬容心,想著只要魏玹但凡比那狗東西強點,慕厭說的什么東西且先忍忍過了。
不過,真細想起來,也不失為一條好出路,起碼比宋滄翻案要靠譜的多。一朝功成,所有事情都能大白于天下。薛家又能站在帝王身側,同享萬民榮光。
江閎覺得,這對于薛凌而言,應該是比什么都重要。也正因為如此,他才早早將魏玹的人叫了過來。想以此說明,薛家想要的公道,總還是要順著皇室之人才行。既籠絡薛凌,也先丟個甜棗給魏玹。
而怎么分霍家的東西,兩方已然達成一致。江家文臣,又只有一個兒子能上臺面。一雙手必然是拿不穩(wěn)西北,所以江閎想要京中禁衛(wèi)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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