薛凌看她哭的實在難受,伸手想把人拍拍緩口氣,手抬起來終沒落到含焉肩膀上。仔細想了一遭,幸虧自個兒那晚上趕著走,說的是“要個嬰孩,要男不要女”,而不是說:“要個嬰孩去當(dāng)亂黨?!?br>
人哭成這個樣子,實在不好跟含焉說“你別哭了,我就是那個亂黨”。薛凌捏了下手腕,裝的頗為鄭重其事:“生死有命,你莫太過哀傷?!?br>
顯然這兩句話也是徒勞,不過既然知道含焉只是為著蘇姈如哭,那便不用太過焦慮。薛凌站著又聽得兩聲字不成句的抽泣,轉(zhuǎn)臉往外退出了房門。暗忱等人緩緩,再與含焉細說。
回到自己屋里,又瞧見墻角花瓶里還擱著昨兒含焉抱來的那幾枝梅。薛凌一面更衣,一面想起去年含焉指甲上曾貼了金箔,是素心梅的樣式。
她到現(xiàn)在還是有些嗤之以鼻,這種裝巧賣乖的東西,蘇姈如最是擅長,擅長又有何用?薛凌手在水盆里泡了許久,也記起些蘇府的舊日時光來。
蘇遠蘅慣從來個令人厭的蠢狗,不值一提??伤X子里還是有些哀傷,往日里風(fēng)流俊逸蘇家少爺,今日跟個腦滿肥腸的飯桶無兩樣。
不知蘇姈如臨死是個什么模樣,這兩日沒問李敬思,李敬思居然也沒說起。
薛凌將手從水盆里撈出來,就著身上衣衫抹了兩抹,粗聲粗氣喊丫鬟送些吃的來。她慣來不要人伺候,這會子遷怒來的毫無道理。
等一口小菜咽到肚子里,大概是咬牙切齒帶來了些許底氣,又將一碗粥水轉(zhuǎn)眼飲盡。沒辦法,她想,實在沒辦法。
蘇姈如這個死蠢女人,得罪了永樂公主不算,還得罪了霍云婉。得罪了這倆不算,還好死不死的站到了瑞王那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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