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到底是真死了?！?br>
        “聽說是中毒身亡?！?br>
        “不是得了重疾嗎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才沒生病，前段日子還好好的呢?！?br>
        “我也聽說了，失蹤好幾日，八成是被綁架毒害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這府里都亂了套了?！?br>
        “可不是嘛，家里的頂梁柱沒了，就剩倆娃娃以后的路還長(zhǎng)著呢?！?br>
        ……

        百姓嘈雜的議論聲隱沒在眾僧高誦的《往生咒》里，“明暗冤詳，死生病歿。債恨情仇，積德行善。富貴康年，福澤身后。至此不得回討，來世待續(xù)前緣。”只這一句反反復(fù)復(fù)回蕩在蕓莞耳畔，復(fù)仇的種子悄悄在了她的心里發(fā)了芽，可是這根須應(yīng)伸向的地方還是一團(tuán)迷霧，暗殤宗盟嗎？江湖傳說罷了，并無可尋的蹤跡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老爺已入土為安，葆后世子孫萬代安康?！币蝗艘焕?fù)粮苍谛纶Ｉ希迳习揍︱?qū)鬼辟邪，再點(diǎn)上一把熊熊火焰燃盡花圈、紙錢、貢品、絹布，燃不盡地是親友的哀痛與苦楚。

        慕容靖宇拿出自己珍藏的酒壺扔進(jìn)了火中，環(huán)顧一周，看著蕓莞那被火光映紅的憔悴面容心疼不已，“端木大人，您放心去極樂吧，剩下的交給我，定不會(huì)辜負(fù)您。”洪亮的聲音回蕩在山谷，驚了林間的鳥兒，撲落落地扇著翅膀迎著黃昏微弱的日光，顯得那般落寞。

        蕓莞最后磕了頭，起來就拉著怔怔地宥宸往山下走，“宸兒，不要回頭。”兩身素白麻衣像是兩朵無根的浮萍，輕盈盈地隨著人流飄蕩，無依無靠。

        生時(shí)，嚶嚶啼哭凈白如絹；死時(shí)，匆匆離逝灰暗似沙。念往日戎馬，祭身后英名。絹來，書不盡功績(jī)；沙去，堆不成寶塔。只怨逝者如斯，不得而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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